我的手上，早已沾满了从头颅几处伤口里渗出的血。双掌交叠的一刹那，我们的血液混到了一处——是灵族与灵族的血，终于汇在一处。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凭空炸开，震得我胸口发麻，声浪沿着长街滚滚回荡。这动静，怕是几百年都没在这人间响过了。我晕乎乎地猜，这该是传说中的十三道天雷。

采薇开始像个无知的小姑娘般吟唱起来，“凭你我共生的血脉与危殆的此刻，我向你呼唤，巫灵。啊，巫灵，你尘世间最后的女儿，正祈望你的垂怜。”

我神志已然不清。她方才说了什幺？“源于凡俗血脉与绝境祈愿”？天，我这傻妹妹根本不懂巫家咒语，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

“采薇？”我语无伦次地说，“你在召请……”

“……巫灵。我知道。嘘——这是外婆教我的唯一一个法术。她说，但凡还有一丝别的指望，都不能用。因为我们是巫氏一族最后的血裔，巫灵或许会回应。莫黎，我不是存心要吓你，可眼下，非用这个法术不可了。”

“我的好妹妹……神明是不能随便召请的啊……”

“我来了。”一个浑厚的女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也好，或许你当真可以。我天旋地转地想着。眼皮沉得再也撑不开。兴许该合上眼歇一歇。就一小会儿，打个盹就好。

“撑着点，莫黎。别走。还不到时候。再撑一会儿。”采薇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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