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得让人连呼吸都嫌黏。拉面店里冷气开得强，却吹不掉婉乔心里那种一层一层叠起来的烦闷。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眼前是一碗味道浓重的豚骨拉面，白烟悠悠升起，像她这几天被压着的情绪。

对面是芮安，正专心把糖心蛋切开，蛋黄浓稠地流出来，像什幺刚刚好被戳破的东西。

「梁冠宇大学放榜上了。」婉乔低声说，筷子戳着碗里的豆芽，不擡头。

芮安擡眼：「是喔？去哪里？」

「南部的N大。」她语气平淡，像是谈一场和自己无关的事。

芮安笑了一下：「满远的耶，但也不错啊，N大运动相关科系不是蛮有名的吗？」

婉乔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把汤匙捞进汤里，试了一口，然后皱眉：「太咸了。」

芮安看着她放下汤匙，微微皱眉，终于忍不住开口：「……妳还好吗？」

婉乔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摇摇头，眼神依旧落在那碗冒着烟的拉面上。

「是因为冠宇哥要离家吗？」芮安的声音很轻，不是逼问，只是单纯的关心。

「哈！怎幺可能！」婉乔低着头嘴硬不承认，指尖却无意识地绕着汤碗边缘打转。

她前几天才从妈妈口中听到这消息：

「啊你哥放榜了，南部那间什幺N大的录取，他最近应该会开始收行李。」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是空白的，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站着。

她原本以为他会就近念一间大学、还是跟平常一样，他会出现在客厅、或在厨房喝牛奶、一身汗臭打球回家继续跟她吵吵闹闹、乱动她东西——她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像空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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