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察觉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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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徐均朔十六岁了，距离那个暴雨夜已经有五年。郑棋元教他用茶叶和水晶球占卜，看星象，辨别山中的草药，逼他吃所有小孩都不喜欢吃的胡萝卜，也被迫听徐均朔朗读诗歌。两个人偶尔趁着月黑风高去山下村民的果园偷果子，一个负责摘一个盯梢，狼人血统里自带的夜视能力在这种时刻得到了毫无保留的发挥。

“郑棋元……我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道德……”徐均朔一边啃着桃子一边纠结地说。

“别担心，我在树梢上栓了一串钱，按照市价给的，一分不差。”

“那我们为什幺还要夜半三更偷偷摸摸地出来摘啊！”

郑棋元就很疑惑地看着他：“这样好玩啊？难道不是吗？”

“郑棋元！你这个人！出大问题！”

“嘘…你小声点…”

郑棋元有的时候会怀念那个小小的、十一岁的徐均朔，沉默寡言，说啥信啥，很好骗。指着水晶球说里面有只狼，慢慢变成了熊猫，预示着你不早早睡就会有黑眼圈，小孩的耳朵迟疑地抖一抖，就相信了。

现在少年只会瞅他一眼带点委屈说：“郑棋元你别骗我。”然后继续神采奕奕地熬夜。

郑棋元于是也开始熬夜。自从把徐均朔捡过来的那天夜里，他很放任自流地把徐均朔丢在沙发上一个人自生自灭导致第二天小孩高烧不醒差点死掉之后，他就怀着愧疚每晚陪着男孩一起睡，生怕再出什幺意外。最开始是很不习惯的，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无牵无挂温温柔柔的预言家难得看上去颓废又坏脾气。是什幺时候开始习惯另一个人的呼吸和温度的呢？郑棋元回忆，其实也不过一星期。数十年独居养成的习惯被轻而易举地摧毁，等他反应过来以后恼火地发现没有徐均朔在旁边他甚至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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