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回圣墓山一趟。”长明掸了掸衣袍，好像想把从饭馆儿带出来的酒气拍散似的。

“唷呵，要回去娶媳妇？”郭杭嘴里叼根儿草杆杆，对着天长吁一口浊气。

俩人从小酒楼出来已经走了三里地，回住处的路又野又暗，但这泥巴小道总能闻见清新的青草味儿。

“不是。”他伸手拨开长到快拦住路的树枝，弯腰避过去。

“不是娶媳妇，你着急夜里回去干嘛？”郭杭跟在他身后，手臂上随意缠着挂空酒坛子的铁链，正无聊见得一荡一荡。

“回去拿些东西，”话音刚落，长明似乎是不想让他继续问，便追了句：“很急。”

“今晚啊？”郭杭把嘴里咬烂的草杆儿吐出来，“一会儿就走的？”

长明走在前面，点个头，那丐帮的便也清清楚楚看得见。

“诶，我跟你一道儿去呗。”他小跑两步走上前，大大咧咧勾着长明的脖子就开始笑。

郭杭成天在外头日晒雨淋的，再加上有一身乱七八糟的文身，皮肤不见得白，但与有西域血统的长明站一块儿，他立刻就显得白汪汪的。

长明看他一眼：“你去做什幺？”

“听说你们那儿的姑娘个个大眼睛高鼻梁，”郭杭嘿嘿一笑，“你不去娶媳妇那多浪费啊，兄弟，要不捎上我，我兴许能去娶着一个。”

西域水土养人得很，姑娘小伙一个赛一个的俊，这倒是真的。

长明深古铜色的皮肤衬得他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走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里，总有中原姑娘的目光紧紧粘着。跟他一块儿走动的郭杭虽然长得也是英俊潇洒，但那满身不修边幅的匪气跟长明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一对比，也就没几个人惦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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